上海丁劲松、赵岳有关红印花“绿衣红娘”的重要文章

黄定光 · 发表于 2011-5-2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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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紅娘”確非綿嘉義翻印票
丁劲松、赵岳

　　綠色加蓋“小2分”郵票是紅印花家族中最具魅力的郵票之一，集郵愛好者俗稱“綠衣紅娘”。這個似女性花一般嬌媚的纖弱愛稱，為其高傲的身價平添了幾分趣事。
　　綠色油墨加蓋的小字2分郵票最初為集郵家陳志川公開發表，一時轟動郵壇。當年曾引得另一位喜愛集郵的上海雅士邵洵美為之“魂失夢顛”，以誓不惜玉碎而強留之，並首創擬人話頌名“綠衣紅姑娘”。紅印花五個面值八個品種郵票所使用的加蓋油墨均為黑色，但這枚綠色加蓋的郵票非因油墨褪色而成，因為油墨的黑色不會褪變為綠色。
　　已發現的“綠衣紅娘”存世品中，有一枚加蓋黑色英文“Specimen（樣張票）”字樣，現為原臺灣著名集郵大家張敏生醫師的後人所藏。1981年，香港孫騄方先生向國家捐獻了一批早期華郵珍品，其中包括一件帶上邊紙的“綠衣紅娘”直雙連票。近年上海郵政博物館又展出一枚。至此，“綠衣紅娘”目前共發現存世9件10枚。
　　2006年署名“夜郎”的文章《試論紅印花小二分綠色加蓋是綿嘉義翻印票》在美國中華集郵會《中國飛剪號》和英國倫敦中國集郵協會《中國集郵雜誌》兩刊同時發表。該文發表後，夜郎先生在多家網站帖發其中文版本，坊間雖有異議，也有觀點見文，但對於郵友的觀點和意見，夜郎先生均不以為然，並行文《再論紅印花綠色加蓋是綿嘉義翻印票》在不同的場合高調反唱，以致郵友們有越辯越糊塗之感。
　　夜郎在其“大作”中的多數觀點均基於其主觀推斷，但亦有看似嚴謹的論據，例如夜郎在文中提出“綿嘉義翻印郵票有物資條件，因為1905年其整理郵政檔案編寫《華郵報告書（Note of The Postage Stamps? of? CHINA 1878-1905）》（附於1905年海關貿易統計冊內）時，此前發行的所有郵票的版模都還在海關造冊處內，其《華郵報告書》中紅印花加蓋等字模附圖就是用的原字模所印。”
　　但是劉廣實老師在《也談紅印花小2分綠加蓋的版式》①一文中寫道：“自黃明正先生（于1994年？）將那年‘通報’按原樣影印發行，多數郵友才得以掌握和利用該項十分逼真之附圖。經對照，紅印花的8個加蓋圖內有7個確與實物非常接近——即基本上都是‘用原加蓋的鉛字按原來規格重新排版’。唯獨編號LXV（65）的小2分圖與實物很不一樣——是使用其它票種、面值的原加蓋鉛字（而不是用小2分自己的原加蓋鉛字）所排印，故其字型、大小、距離等都與原加蓋版不同。推其故，當應小2分由某私家印刷廠加蓋，所用鉛字既與其它的有別，又未保留在造冊處。所以當1906年印書時，已找不到小2分的原鉛字，只能取‘代用鉛字’頂替，從而顯示了很大的差別。”（圖1）

　　從劉老師文章的研究結果可以看出：夜郎先生雖然知道《華郵報告書》中有紅印花加蓋字模附圖，並且與郵票加蓋字模非常相似，但卻沒有認真研習每個面值字模的不同特徵。特別是附圖中小2分的字模，與原郵票加蓋字模根本不同，而只是主觀想像並妄加推斷，胡謅出“一個美妙的偵探故事！”
　　前輩學者研究早有定論：除小2分以外的紅印花其它面值郵票均為海關造冊處加蓋，而小2分郵票系“非海關造冊處”加蓋，其字模理應沒有存放在海關造冊處。所以綿嘉義當年撰寫《華郵報告書》時，也正因為就是這個原因，而沒有能在報告中的附圖中使用原小2分郵票加蓋時所使用的字模。因此夜郎先生提出“綿嘉義翻印郵票有物資條件”的論斷根本不能成立，為“綠衣紅娘”強行扣上綿嘉義“作案”的帽子也就屬於無稽之談。
　　那麼“綠衣紅娘”非綿嘉義之為，但是否一定先于黑色加蓋之前？這個問題至關重要，也將直接決定對“綠衣紅娘”身世的認定。
　　為此筆者著手從存世的綠色加蓋字模特徵切入，看看從已有的綠色加蓋實物中是否能找到可靠的資訊，用無可辯駁的實物例證來分析綠色加蓋和黑色加蓋的順序問題。2004年，香港蘇黎世亞洲公司曾公開拍賣菲律賓集郵家林修禾先生舊藏的一枚“綠衣紅娘”（圖2），

現收藏在丁勁松先生《中國1897年紅印花加蓋郵票》郵集中。通過比對此枚郵票綠色字體的大小和形狀，可以認定其中的“清”、“作”、“銀”、“分”四字均為大型字（我判讀小2分版位時習慣使用倪宣文創立的“四字分類法”），在小2分黑色加蓋中符合此特徵的有1#、10#、17#、20#四個版位。
　　除上述四個版位外，傳統觀點亦有認為7#版位也屬四個大型字的範疇。丁勁松先生曾在《集郵》雜誌撰文《紅印花“小貳分”票字模加蓋探究》②詳細論述其研究觀點，認為7#版位的“作”是一個非大非小特殊的字體，但從大小字的判斷標準應歸於小型字，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照丁先生的文章自行辨識。下面對黑色加蓋1#、10#、17#、20#四個字模版位元特徵一一剖析，查找丁氏“綠衣紅娘”字模的版位歸屬。
　　由於10#版位的“大”的一撇長於一捺，明顯有別於其它，故首先將10#版位排除（圖3）。

　　對於20#版位，“洋”字上部右邊的一點偏塌，特徵明顯，也可以排除（圖4）。

　　而剩下的1#版位和17#版位元字體我們再與丁氏的“綠衣紅娘”仔細比對，通過以下特徵：1、“洋”字第一點形似一線；2、“分”字的第一撇超出下面的“刀”部，可以再排除17#版位，最終確認丁氏現藏的“綠衣紅娘”為黑色加蓋1#版位（圖5、6）。

　　對比到這裡，細心的朋友會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枚“綠衣紅娘”中的“n”不同于黑色加蓋1#版位的“n”，黑色加蓋的1#版位的“n”右下腳破裂，而此枚“綠衣紅娘”中“n”完好無損（圖7、8）。

　　這一明顯的區別恰恰為破解“綠衣紅娘”身世之謎提供了一個實物例證的關鍵所在，也就是解決了綠色加蓋和黑色加蓋孰前孰後的問題。這個區別的產生原因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1#版位的“n”在早期綠色試蓋時完好無損，後來在黑色加蓋過程中產生了破損，呈現 “破n”狀。綠色加蓋一定是早于黑色加蓋之為，而如果“綠衣紅娘”系晚于黑色加蓋的綿嘉義翻印票，那麼他又如何能讓丁氏“綠衣紅娘”中的“n”完好如初？
　　行文至此我們可以簡單總結陳詞：①既然綿嘉義所“控制”的海關造冊處內並無小2分加蓋版模，夜郎先生主觀指控綿嘉義利用職務之便，私作綠色加蓋之推論則不攻自破。②根據綠色加蓋和黑色加蓋1#版位加蓋字模的比對，可以確認綠色加蓋確在黑色加蓋之前，夜郎猜測綠色加蓋晚于黑色加蓋之說當歸子虛烏有。據上，可以確定“綠衣紅娘”非綿嘉義翻印票，夜郎先生《試論紅印花小二分綠色加蓋是綿嘉義翻印票》一文的結論純屬謬誤。
註1：《中国邮史》总55期，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