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文章

海哥 · 发表于 2009-1-21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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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福建省集邮学术
研讨会入选论文之十一

关于侨批学术研究中几个问题的思考

黄清海

侨批学术研究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在近20年时间里硕果累累：“侨批”收藏者、爱好者和研究者在各类集邮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论文）300篇，出版了《潮汕侨批论文集》、《泉州侨批业史料》、《闽南侨批史纪述》等学术书籍；王朱唇、邹金盛、薛伟峰、许茂春等先生的《侨批》邮集屡获世界集邮展览大奖（金奖、大镀金奖、镀金奖），《侨批》邮集在中国集邮史上占有相当的位置。在这期间，1988年和1994年先后两次召开了区域性的侨批集邮学术研讨会，有力地推动了侨批学术研究的深入；1994年10月至1997年5月广州《集邮家》报对侨批学术研究中出现的一些观点进行了交流与争鸣，2000年5月至今《中国集邮报》学术研究专版先后刊发了近20篇有关侨批研究的争鸣文章，把侨批学术研究从一波推向更高涨的另一波。下面，我想就侨批学术研究中的几个概念问题谈些看法。
一、“侨批”的出现早于侨批信局
早期的“侨批”是一种有款有信的概念。有中国人迁居国外，就有通信（口信）的要求，这是人类生存的必然现象。在封建社会里，闽粤琼人不堪地主阶级的压迫剥削，而被迫离开故土，其目的是谋生，既为生而去，也就产生了接济家眷的事，这就需要通信和携款回家。我们将这种有信有款的沟通形态称之为“广义侨批”。在未有邮政和国际汇兑及交通极为不便的特殊条件下，华侨银款和批信只能托回国的同乡亲友携带回家，此时，携带人一般是带现金款项回国的，而华侨会在信上或信封外面写明寄款多少，以便收款侨眷收验款项。这种在信纸上或信封上写明所寄款项的以纸质的形态存在的称之为“狭义侨批”，它是有形的。如果携带人是将现金款项和信一并携带回国的，则是一种完全的信、款合一的“侨批”形式。潮州民间故事《唔对开伯数路（帐目）》讲述了先前潮州农民开伯出洋谋生，托100元回家给开母，批信上画了8只鳖（潮州话谐音8）和4头狗（谐音9），送批人先是只给开母80元，开母马上指着图画说，不对！八八（鳖）六十四加四九（狗）三十六，是一百元啊！送批人只好承认搞错，补足百元。闽南也有一则《阿全写信》的民间故事，讲述从前闽南蚶江阿全出洋谋生，托林来100元回家给妻阿珍，因不认字，信上画了8只狗（闽南话谐音9）和7座寺院（谐音4）。林来回到蚶江，就把信交给阿珍，说阿全捎他带回50元。说完把50元交给阿珍，阿珍拆开了信说：“林来哥，这钱不对呀？阿全省吃俭用，托你带回100元，你不能只拿50元给我呀！”林来惊慌地说：“阿珍，怎么不对？怎么可能是100元呢？信上又没有写，你别开玩笑。”阿珍指着信上的画说：“林来哥，你看看，这里面画有8只狗，八九（狗）七十二，画有7座寺院，四（寺）七二十八，相加正好是一百，你怎么能说只有50呢？”林来听了，不由脸热耳红，十分羞愧，只好交出那50元。两则民间故事都说明信上写明银款的重要性。这“信”都可以称之为“侨批”，是有形的，以纸质形态存在的。
到了“水客”时代，华侨款项大多被“水客”所利用，以作为经商投资的资本，有的运回货物到国内变卖，所得款项再分发给收款人。不管这时期的侨批款项形态是否变化，经营“侨批”的都是由个人（或是单独，或是个人分工）来完成的。此时尚未出现侨批信局这一企业机构。因此，可以这样认为：“侨批”与侨批信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先有了“侨批”，再有侨批信局，“侨批”的出现早于侨批信局。而有了侨批信局，则其经营的“侨批”的形态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不同的。

海哥 · 发表于 2009-1-21 00:27

二、侨批信局的源头先在国外后在国内，要探源应着眼于研究国外侨批信局的设立时间
随着华人出国的日益增多，海外某一地域聚居着一定数量的华侨后，华侨与国内亲人沟通信息、寄钱养家的数量增多，“水客”或“客头”个人经营难以满足他们的需要，此时，在华侨聚居地就有商铺或代理店兼营，为之收集“侨批”，但仍由“水客”或“客头”带回国内分发。而后就有较富有的“水客”或“客头”（或华侨）投资雇用人员设立专门收集“侨批”的侨批信局，国外侨批信局便先应运而生。
“在未有民信局之前，华侨寄款，大都假手于‘水客’，……随后一般较有远见之华侨，因感环境需要，纷起组织民信局专为华侨投递信款，此亦民信局形成原因之一。因此，海外一家一户的民信局亦应运而生。……海外民信局又鉴于每次带回国内之信款，要挨家挨户前往分送颇感困难与不方便，因而在国内建立起自己的分支机构，根据海外业务的需要，相应地建立起国内民信局。当时的转递办法仍然是由海外派专人带回信款交其国内的分支机构或代理商号，然后代为分送。”①据资料介绍，天一信局光绪6年（1880年）先在新加坡成立，光绪18年（1892年）在国内标名挂名，光绪24年（1898年）申报注册，国外局成立时间早于国内局达12年之久。
从“侨批”的业务流程来看，只有国外有了收集“侨批”，国内才有分送“侨批”的问题；没有国外的收集“侨批”，国内侨批信局的存在就没有意义；国外侨批信局是先导的、主动的，而国内信局是从属的、被动的。因此，早期的侨批信局应在国外先设立，而后在国内设立。
国内侨批信局也有的是由商铺或代理店兼营代为分发，而由兼营逐渐转向专营的。有的是由民信局转化经营“侨批”业务的。“据老一辈人的记忆，距今约70年以前安海有一家郑顺荣批馆，这家批馆是由走文书（递送官方文件）而开设的民信局，之后始兼收一些侨信款项，是一早期的侨批业。”②
三、国内侨批信局产生于清末，但具体时间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侨批信局产生于何时，已在广州《集邮家》报有了争论，本人赞同产生于清末的观点。但侨批信局具体成立于何年，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考证。据民国19年（1930年）广东省邮局档案普查登记侨批信局资料时记载，汕头德利信局于1856年设立。这认为是最早设立侨批信局。由于资料成文时间是1930年，70多年的历史是否可记载准确，是否是象郑顺荣批馆先经营国内信件而后经营国外批信？这都有待于进一步考证。郑顺荣批馆成立于1871年的时间也是凭回忆的，是否准确？有待于进一步考证。在没有可靠的实物资料证实的情况下，我认为最早侨批信局成立时间都难能准确到具体年份。
四、侨批信局经营“侨批”形态的变化
侨批信局经营“侨批”的形态是随着社会发展变化而不断变化的。随着邮政技术和金融汇兑技术等的不断发展，侨批信局借助于这些技术而开展“侨批”业务，也使侨批的形态随之发生变化。我们认为，侨批信局经营的“侨批”都是我们研究的“广义侨批”。有了邮政，侨批信局的信件可通过邮局总包（或整包，指每封贴邮资后，打成整包，寄回国内信局收）邮寄给国内信局收；有了金融国际汇兑后，侨批信局可进行币种转换，开立银行汇票或信局汇票，调入侨款；有了电汇，就可以用电汇调入侨款头寸。对于大笔的侨款，可在信封外付小额信汇款，而在信内附大额汇票款。这些信息有的都反映在侨批信封上。20世纪50年代，对于某些限汇禁汇国家，侨批信局采用特殊的“侨批”形式，有的只用密码电报汇款而无附信件（因为通汇是一种最重要的信息沟通形式），有的采用遮盖汇款等。有的虽是有款无信，但属于侨批信局经营的，也是“侨批”一种形式；有的有信无款，就像《上海集邮》2000年第5期刊载的《不附汇款的侨批封》，是由侨批信局经营的，也是一种“侨批”形式。总之，侨批信局经营的各种形态的“侨批”（广义的侨批），都是属于我们侨批研究的范畴。
五、“狭义侨批”和“广义侨批”相结合来组编邮集，以全面展示侨批史
侨批邮集是用“狭义侨批”这种有形的以纸质存在的侨批信封（包括侨批信局印制给华侨用的封、自制封、总包封、侨批邮简、回批封等）及有关信件等来组编的，以展示侨批历史发展过程。侨批封上的戳、印章和文字等信息都是侨批发展的轨迹。由于“广义侨批”研究的内容涉及面广，涵盖了华侨史、通信史、交通史、邮政史、金融汇兑史、外贸史、文化交流史、集邮史等诸多学科领域，作为侨批邮集是用实物来展现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要用狭义的“侨批”实物和“广义侨批”的研究成果来组编侨批邮集，才能提高侨批邮集的水平，才不会出现象“大洋三元”是清代产物的错误论断。限于目前“侨批”实物大都是侨批信局产生后借助于邮政技术而经营“侨批”业务留下来的，因此，侨批邮集研究的内容应侧重于与邮政有关方面的内容，如：包括中国在内的各国邮政对侨批信局经营的管理，“侨批”的邮资、邮路、邮程，各个不同历史时期侨批信局的变化和“侨批”形态的变化等。

注：①《闽南侨批史纪述》　Ｐ3    厦大出版社 1996年6月
②《闽南侨批史纪述》　Ｐ49    厦大出版社 1996年6月

362000福建泉州市金龙花园安A-602  黄清海

老古董 · 发表于 2009-1-21 08:12

同时最好也能将与侨批史迹相关的文物（如侨批信局的牌匾、印章、广告、老照片、批脚使用的单车、信袋等，乃至于信局制发的山票等一干实物）纳入侨批文化研究与典藏之中；

重视并加强对侨批局历史建筑遗存的保护，宣传侨批遗（旧）址以及侨批业名家，这也是侨批进行文化阐释的重要内容之一，而且也是直接的研究论据。

其它还没有想好、考虑周全，先说这么几句，以作为引玉之言。